如果你願意08

屋外蟲鳴鳥叫聲漸起,他捂著自己的肚子,瞄了一眼正斜躺在貴妃椅上看書的諾特斯特,就又聽到人頭也不抬的說。「寫完才准吃,讓你長點記性。」

諾特斯特靜靜地翻著手上的書,看著人嘴裡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說些甚麼,便又說道。「又在罵我甚麼?」

「……墨宇哪敢罵您甚麼。」墨宇嘴裡嘀咕著,手裡卻是加快了書寫的力道,就像是在對付甚麼可恨的敵人。

「行了,過來。」諾特斯特拉下了搖鈴,對著對講機說道。「順便把上次東呂送的幾個東西拿進來。」

「哼。」墨宇心裡氣呼呼,這男人的嫉妒心也太重了,他不過就是跟人出去玩一會,就這麼值得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見人動也不動,諾特斯特只好放下書本,起身主動將人攬到懷中。「還要勞動本王子親自來請,你的面子也真夠大了。」

「哼,那就不麻煩王子殿下了,反正我都要做個餓死鬼了。」

「不過就餓了你這麼一會,哪有這麼嚴重?」

「就有。」墨宇又不滿的道。「殿下每天都光顧著自己滿足,全然不顧墨宇死活。」

「又怎麼不顧你的死活了?」諾特斯特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他又親了一把青年的頰側道。「昨晚腰痠還是背疼了?在你喊不要的時候,本王子不是停手了?」

「殿下那分明是逗著墨宇玩,您在浴室裡可是又要了墨宇好幾回。」

「那不是因為你……」諾特斯特說著又湊近人的耳旁,他咬著青年的耳骨說。「叫本王子插進來嗎?」

「那明明是殿下逼我的,殿下還有理?」天知道他如果不那樣的滿足諾特斯特,那個男人還會玩他玩到甚麼時候,墨宇想到這裡便又覺得自己委屈極了,一天到晚被男人要求肉償。

「殿下,東西送來了。」皇宮侍衛將東西送來時,眼睛都不敢往上瞄一眼,他知道這個新來的男寵極其得寵,即便前陣子鬧出了好大一齣事,王子殿下卻沒有懲罰人半分,反倒還天天與人同住。

「真的不想看東呂送來的東西?東呂送來的東西可珍貴了,保證過足你那點癮。」

墨宇被諾特斯特那趣味橫生的語調給勾起了興趣,那人何時和他這麼說話過,他稍稍的抬起了頭,就對上那人如春雪初融的冰藍雙瞳。

冰藍的眸子裡帶著點點的笑意,就好像他望著北國的天空,看著天上的繁星,他總是會不自覺的被那片無垠的星空給吸引。

那人很少這麼對他笑過,襯著那副過分好看的面容,當諾特斯特那麼笑時,他發現男人原本過於冷酷生硬的長相,全都在那一刻變得生動了起來,他不知道諾特斯特後來是不是又問了自己什麼,只是這樣直直地望著人。「怎麼?本王子餓你餓到話都不會說了?」

「……殿下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真的要給我看寶貝?」

「本王子甚麼時候騙過你?」

真是太可怕了,他要是真的瞧見兩人的親熱畫面,他這條小命還要不要?

皇宮侍衛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拉著推車站在那裡,他拉著手上的東西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他的眼睛稍稍一抬,就看見那男寵被王子殿下親密的摟在懷裡,兩人靠得極近,抬眼時那男寵的唇險些擦過王子殿下的下顎,兩人氣息交纏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親吻,他看了便又急急忙忙的低下頭來。

「呈上來。」諾特斯特說。

送上來的是各種海鮮食材搭配上北國特有的莓果製成的精緻海鮮料理,每日港口直送的海蝦、鮮蛤、海膽、還有剁碎的鮪魚泥捲上上好的和牛料理,精緻的擺盤配上一流的刀工,墨宇光是聞到那被瓦斯槍烤的滋滋作響的微焦香氣,肚子就更餓了。

咕嚕。

「看來我的小傢伙是真的餓了。」諾特斯特笑著說。

「殿下不是說要給我看寶貝?」

「嗯,但看寶貝之前可要先滿足你這小肚子。」

「哼。」

「怎麼?本王子特地準備了好吃的東西,你不僅不滿意,還跟本王子耍起脾氣來了?」

「這又不是王子殿下您準備的,是那廚子準備的,殿下不過是在借花獻佛。」

「你倒還有理了。」諾特斯特捏了捏青年的臉蛋。

「殿下苛刻墨宇飲食,又不准墨宇出門,墨宇不過是說了兩句,殿下就又不高興……」這男人的權力大如天,動動手指就能將他化為湮滅,他又怎麼敢真的在太歲頭上動土?

「喲,這會倒又開始跟本王子叫囂了?剛剛那副乖巧的模樣都跑到哪去了?」

「我……哼。」

「好了,表演都要開始了,你再這麼氣下去,待會又要說我苛待你了。」

一場即將而起的爭執就這樣消之於無形,沒多久,一場絢麗的火焰秀就開始了。

墨宇看著一道比一道還要精采的料理,他看著那些菜色就像是變魔術般的一一出現在眼前,不禁看得眼睛都直了。

如果你願意07

「墨、墨蓮……找我去後山探險……」

那是在某一天,他被諾特斯特關在房裡,哪都去不得,只好趴在床上,數著天上的雲又飄來了幾朵,又被風吹過去了幾朵,就聽見有人在他頭頂喝道。「哪來的小賊如此大膽,竟敢偷溜進王子殿下的寢房?」

出現在墨宇面前的青年身著一身由孔雀絲線縫製好的上等衣料,衣著華貴,神情俊朗雅逸,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一樣,他拿著一柄西洋劍,指著突然從床上爬起來的青年。

「我、我……我不是偷溜進來的,是王子殿下要我待在這,殿下不准我出門,所以我才……」

墨宇想起諾特斯特曾經和他說過,他不能離開寢殿,否則小命不保,可是他沒有說過若是有人闖入進來,發現了自己,那他又該怎麼辦?

「哦,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你,你就是前陣子被王子殿下抓回來的那個……」

墨宇急忙想要撲上前摀住那人的嘴,奈何那人手裡拿著劍,他在猶豫要不要動作的時候,就又聽到那人說道。

「都說殿下在房裡藏了一個寶貝,今日一見,才知了得。」

墨宇緊張的望著人,腦袋裡已經盤算了千百種想法,卻沒有一個可以在如今的狀況用得出。

「別緊張,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就不會動你,況且殿下的房間,也不是說進來就能進來的。」

「是、是這樣嗎?」雖然那人的確說過只要他在這裡就安全的話,可是眼前的青年不就進來了嗎?

「放心,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好歹相信殿下吧?」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呵呵,我是例外。」

那人在那之後又來找他好幾次,墨宇後來才發現那人竟然只比自己大了兩三歲,那人說他叫墨蓮,是王子殿下的親信,前幾個禮拜剛幫王子殿下辦完事回來。

「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你可以帶我出去?」

「當然啊,我看你前陣子偷偷摸摸,不就是想溜出去嗎?」

「我、我才沒有……」

「裝甚麼裝啊,難道你就不想偷溜去後山探險?」

「可是殿下說……我如果離開這個房間,被人抓到的話就是死罪……」

「那簡單,我幫你啊,殿下可是誇過我的易容手段,包準讓誰都認不出你來。」

他在那之後便跟著墨蓮趁著諾特斯特不在時,偷溜到後山玩了好幾次,血族王公幅員遼闊,那人甚至帶他去很多他從來沒去過也沒看過的地方。「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殿下從來不帶人進屋的。」墨蓮說這話有些落寞,然而他很快就收起情緒,接著說道。「你既然是殿下要保護的人,也就是我要守護的人。」

往事歷歷在目,墨宇接著便又聽到諾特斯特說道。

「我不是說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得擅自離開寢宮嗎?」

「可是殿下……」

「你還有可是!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墨宇偷偷覷了人一眼,便又垂下頭道。「……墨宇知錯了。」

墨宇最後被人罰寫「以後我一定遵守規矩。」這一行字一百遍才准吃飯,他剛學起來的字,寫起來歪歪扭扭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他這才想起好像自己自睡醒後就好像沒吃甚麼東西,而如今已經要晚上七八點了。

如果你願意06

「看你好看啊,啊……」墨宇看著諾特斯特又瞪過來的眼色,立刻察覺到自己又說錯了話,連忙的制住了嘴。
「好啊,你還真敢說,我看你是不是又要討罰了?」
「殿、殿下饒命啊,墨、墨宇……不敢……」說錯就說錯了嘛,這麼兇的瞪著我做什麼,哼,兇巴巴的臭王子,就算你長得好看又怎樣?
墨宇低下了頭,表面上乖乖巧巧的說著,內心卻是想著:這男人伺候起來可真不容易,動不動就對他發脾氣。
「不敢?我看你敢的東西倒是挺多,你今天沒有學會自己的名字,不准吃飯。」
「殿下……」墨宇的聲嗓變得又軟又黏,他將身子埋在諾特斯特的懷裡,抬眼巴巴的望著人。「這個動作又是在幹甚麼?不准磨蹭,再磨蹭罰寫一百次。」
撒嬌的動作宣告失敗,墨宇憤恨不平的垂下頭,拾起鵝毛筆大力書寫著就像是要對付甚麼可怕的敵人,他歪歪曲曲的模仿著男人的筆跡,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不是寫著很好嗎?你啊,就是太不認真了。」諾特斯特繼續教著人認著書卷上的字,沒多久卻聽到——
咕——
「餓了嗎?小東西。」窗外天色已暗,他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找人進房,卻忽略了要讓人先吃飽喝足一事,便又拉了鈴對外頭說道。「送點吃的東西進來。」
墨宇從剛剛開始就紅著臉不說話,諾特斯特又靠他靠得特別近,男人身上的香味撲鼻而來,他在聽見那人問話的時候,便又趕緊搖著頭。
「不用了,殿下,墨宇不餓。」聞言墨宇又想推開靠近自己的男人,然而那人將他死死的緊箍在懷裡,他怎麼樣都逃離不了那人的懷抱。
「想跑?怕我在你吃完後吃了你?」
「殿下快教墨宇下一個段落吧,墨宇想學……啊……」諾特斯特輕咬上他後頸的時候,墨宇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他又想起了諾特斯特今天還沒有咬過他,而他記得男人說過的:他每天都要進食。
「剛剛都不認真,怎麼突然想學了?」
「殿下教的,墨宇都想知道。」男人還在他的後頸嗅聞,他昨天才被人咬過,疼得要死,便又趕緊說道。
「哦,那你把我剛剛教你的這段,唸來聽聽。」
「血族以……以……」墨宇看著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血族文字,他在諾特斯特剛剛教授自己時,心神全被人給引了去,諾特斯特剛才唸過的話語,他是半個字都沒讀進腦袋瓜去。
「哼,我看前些日子讓你去學的禮貌,這禮貌沒先學成,你倒先學會巴結了?」
「殿、殿下饒命。」
「艾特師傅說你前兩天都不在,都跑哪去了?」

如果你願意05

「那自己的名字呢?」諾特斯特又沉聲問道,卻只見人搖了搖頭。「……殿下饒了我吧,墨宇寧願做您的男寵,這麼高級的東西,我是真的學不來。」

「哼,男寵,你還真想要一輩子被人睡?你可不可以長點志氣?」

一、一輩子?墨宇聽了之後有些愣了下,他不是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了嗎?雖然就這樣跟著王子殿下也挺好的,有得吃有得睡又有人疼,但這裡的一切終歸不屬於自己,他才這麼想著,眼下便又有些落寞。

若真離開了這裡,恐怕他就真的再也見不到諾特斯特了吧……

「……志氣是什麼?能吃嗎?」墨宇聞言眼神便又黯淡了下來。「如果是根本就吃不飽的東西,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有……」

「少說些喪氣的話,本王子不喜歡,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本王子讓你學什麼,你就學什麼,知道了嗎?」

「我……」

「嗯?」看著青年又有疑問,諾特斯特挑眉道。

「墨宇知道了。」墨宇垂下頭來說。

諾特斯特不知道青年為什麼又落寞了,之前也是這樣,他不過是說了人幾句,那人就垂頭喪氣好幾天,他不知為何看見青年就覺得心煩意亂。

身後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又生氣了,這幾天總是這樣,他根本就不知道該要如何跟男人相處。「是墨宇錯了。」

「你又哪裡錯了?」

「不明白殿下的苦心,藐視殿下的心意,還總是惹殿下生氣……」

「哼。」怎麼才過了這幾個禮拜,他就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和青年相處了。

諾特斯特的鼻子哼了聲,墨宇看著人的模樣有些怕了,卻還是圈住諾特斯特的脖子低低喊了聲。「殿下……」

「小傢伙,剛剛明明害怕為何不逃跑?」

「……因為墨宇知道殿下不會害墨宇的,殿下如果要害墨宇,早在那一天就把墨宇抓走了。」

「你倒是有膽量。」

「……墨宇的一切都是殿下給的,沒有了殿下墨宇就甚麼都不是。」墨宇這話說得十分的順服恭敬,他將話說完後,便又將頭低低垂下。

「哼,這時候倒是懂得聽話乖巧,叫你讀書的時候,怎麼就老愛跟本王子唱反調呢?」

墨宇低著頭沒有說話,諾特斯特將他的身姿擺正,從後攬著他道。「看好了,這是你的名字。」

「喔。」墨宇敷衍的應了聲。

「認真。」諾特特斯說。「等等隨堂考,考不會的話,你今晚就不要睡了。」

墨宇心想你昨天晚上就已經不讓我睡了,現在這樣考好考壞又有甚麼差?

諾特斯特這幾個禮拜發現青年其實頗有天份,他前兩天才教過人的東西,那人現在已經可以舉一反三了。

墨宇從剛剛開始就被人禁錮在懷裡,剛剛他還沒發現,現在他才發現他和諾特斯特靠的很近,男人的體溫溫熱,說話時,那充滿著誘惑的氣息便會一點一點地從他脖子上噴了上來。

墨宇是受不了這樣的誘惑的,他和人坐得特別近,他又想起昨晚的那場溫存,本來想要專注在男人教的課上也全都沒了學習的心思,他又趁著那人一邊說話一邊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字時,抬起眼、側著頭,偷偷瞧著挨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這男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

他的睫毛也未免太長了吧?

尋常他與人歡愛時,總是會體力不支的先昏了去,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諾特斯特,比海水還要深的湛藍瞳仁此時正專注盯著桌上的作業本,他看著那人專注為自己解說的模樣,臉頰不禁有些微微發熱。

諾特斯特不說話的時候,那過於冷峻的線條總是不怒而威,看著嚇人,然而那人笑時卻又總帶著幾分邪氣,陰沉沉的眸子平日裡沒甚麼表情,唯獨在夜晚與他歡愛時,他才可以從男人一次比一次還要賣力的動作中,找到那人沉迷在自己身上的模樣。

諾特斯特正專心的教著人,他在握著人的手書寫完後,便又問道。「看懂了嗎?寫一次給我看看。」

然而當他低下頭來時,視線卻與人撞在一塊,墨宇急忙低下頭,諾特斯特這才發現青年的整副心思全都放在偷看自己的身上。「教你寫字不寫字,都在偷看什麼?」

如果你願意04

兩個禮拜後,墨宇被帶到了書房。

本來嘛,像他這種人,書房本就是與他絕緣的,像他這種三餐不濟,有一頓沒一頓,這頓吃完不知道下一頓在哪裡,要吃飽就已經很困難了,哪還有時間去學甚麼讀書寫字,然而那人前幾日卻不知道突然發了甚麼神經,非要教他讀書寫字,搞得他這幾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夜裡甚至還會做惡夢,頭大的很。

「墨宇!」一塊橡皮擦丟了過去,墨宇的頭已經低到桌面上,他看著眼前的字由小慢慢變大,又由大慢慢變小,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睡著了,在被男人拿擦子砸在頭上後,才勉強睜開了眼,揉了揉眼睛,就又看見諾特斯特火大的面容。「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這幾日總是這樣,諾特斯特不知道發了甚麼神經,日日都要找他來書房,他想著王子殿下白天已經夠忙了,不用再搭理他這種小人物,他會好好的做人的床伴,在人需要的時候與人上床,然而當他這麼和諾特斯特說的時候,那人卻屢屢在夜裡的床事上,發狠的對待他。

『我看你是欠幹了是不是?』

『殿、殿下,為什麼?』

一天、兩天過去了,一個禮拜、兩個禮拜過去了,為了不要讓自己真的死在床上,墨宇答應了諾特斯特向學的條件。

只要他能夠完成王子殿下每日交代完成的功課,那人就可以少上他一次,可是他怎麼覺得這種需要耗費腦力的工作,他還寧願多出些體力,畢竟雖然讓人押著在床上幹很累,可他已逐漸找到樂趣,但他又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死在床頭上,精盡人亡那可不是說好玩的。

「認真。」諾特斯特的表情微慍,他又指著青年桌上的書冊怒道。「讓你讀個書你都可以讀到睡著,看看你桌上的那些都是甚麼?」

桌上的那灘自然是他的口水,他這不是因為太困了嗎?他昨天晚上才應付人應付到了三四點,這會又要陪讀,墨宇說著說著又覺得委屈。「說好只有陪上床,為什麼還要學寫字……」

「你還有理!」

「每次這麼說你都生氣……」

「你——」

「……殿下,您讓我打打殺殺可以,可是要讓我讀書,我就真的不是讀書的料啊……這書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書,這是要怎麼讀嘛……」

墨宇滿腹委屈的看著人,真的不是他要不認真,只是他每次看到那些彎彎曲曲的文字,他就想睡啊,他還能怎麼辦?

「過來。」諾特斯特沉聲道,墨宇看著人又變了臉色,戰戰兢兢地走到對桌去。

他怎麼會就這麼倒楣啊?惹誰不好,偏要惹到這血族的王子殿下?

「坐好。」墨宇才剛走過去,就立刻被人抓到懷裡,男人一手箍著他的腰,一手抓著他的手腕道。「真的一個字都認不得?半點都讀不懂?」

墨宇尷尬的笑了笑。「王子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個小賊啊,這吃都吃不飽了,哪還有時間跟你們這些有錢人學這些奢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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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一日,當歐陽彥希再一次因為腰痠腿軟而晚起,客廳裡的小安跑過來和自己打小報告,說希利斯爸爸又在欺負他,父子倆爭風吃醋的同時,小島上的居民來報。「希利斯先生,有人要來找您和島主。」

然而那人的話還沒說完,陌生的聲音便響起,本來還在客廳收拾殘局的希利斯,立刻警覺了起來。

「喲,看來你們過得不錯嘛。」

「哪位?」

「希利斯?」歐陽彥希從浴室朝外喚了人一聲,他手上的髮帶太長,一個人沒辦法順利紮,他才剛起床,手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人幫忙。「你在幹甚麼?過來幫我一下。」

「面對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都是這樣的待客之道?」銀髮男子挑眉笑道,他將頭上戴著的紳士帽摘了下來,打量著四周。「歐陽彥希呢?剛才的人跟我說他住在這,他在哪?」

希利斯看著人的穿著覺得很陌生,他從來沒有在小島上看過這號人物,更何況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輕年的全名,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私闖民宅,你知道你會犯甚麼罪嗎?」

「哦,這時候倒是開始講究起法律了?」

「請你出去。」希利斯的聲音已經完全冰冷了下來,這幾年雖然說要來找歐陽彥希的人不在少數,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感到如此深層的殺意。

歐陽彥希方才便已依稀聽見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本以為是男人又和誰起了衝突。

這男人啊,這幾年來黏自己黏得越來越緊,且不說他那誇張又驚人的佔有欲,不管是誰要靠近自己,都會讓人先起了了不起的戒心呢。「怎麼了,希利斯?你在和誰說話?」

然而身前交談的聲音卻不知從何時開始越加大了起來,歐陽彥希的心裡直覺的感到不妙。

雖說這男人對待他人的態度一向冷淡,但這會怎麼會聽起來像是他要與他人吵架仇殺了呢?

「希利斯?」

「喲,好久不見了,前輩。」銀髮男子自然的和迎面走來的青年打招呼,就像是剛才和金髮男人的衝突完全不存在一般。

「霍根?」歐陽彥希詫道,怎麼會是他?

「想我了嗎?前輩。」名喚作霍根的男子揮手笑道,看來他是來對了,那人說得果然不錯,他在前輩還處在恢復期中,要不然以先前的狀態,他的前輩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吃驚的人。

「別過去。」希利斯皺了眉說,他隨即擋在歐陽彥希的面前,自從和人在一起之後,他就不喜歡任何人和歐陽彥希靠太近。

「看來是我多問了,前輩如今過得如此幸福,又怎麼會想得到我?」

過往的一切又回到了心頭,歐陽彥希本以為自己這幾年來已經能夠適應,卻沒想過單單見到了故人,心裡便又翻起了一陣不適。

那年的背叛、陰謀、誤殺、種種的一切似乎都還在提醒著歐陽,他的此時此刻不應該過得如此幸福。

他不應該淡忘了過往的一切,他不應該此時此刻還和男人在一起,生活得如此幸福。

感受到戀人情緒波動的希利斯,他輕輕的握上人的手,就像是要給人力量,好不容易這幾年來青年的精神狀態已經有了轉機,他各方面的數值都獲得了明顯提升,他實在不希望自己先前的努力,如今卻遭到他人破壞。

即便人脫離危險期已經好幾年了,希利斯仍舊擔心青年的情況,他知道戀人這幾年來其實一直都過得很辛苦。

「你怎麼找到這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來小島上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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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得寸進尺的傢伙!

小氣、過份又愛計較,他知道男人的把戲可多了,自從與人在一起之後,他不知道吃過男人多少個天外飛醋,然而男人每次吃醋的下場,倒楣的卻都是自己,那人利用他天生的ALPHA優勢和後天得來的權力和地位,私底下不知道做掉了多少個與他為敵的對象,更別提那些在他不知道的明裡暗裡,偷偷被人解決掉的人,到底還有多少。

「嗯嗯嗯嗯……」歐陽彥希的內裡被人弄得敏感極了,而男人接下來的每個動作,更像是怕他叫不出聲般,次次都往他的敏感點戳弄,引得他又是一番的嗚叫。「嗚唔……」

似乎是感覺到人的不滿,希利斯放慢了頂弄的速度,然而一切對歐陽彥希來說卻像是酷刑一般,他快登頂的快感被人強制壓了下來,欲求不滿的同時便是身子難受,他下意識的往後磨蹭,就像是在渴求的想要更多。「唔……」

已經被完全標記的身子,熟知肉體歡愉的快感,尤其是在這宛若偷情的氣氛當中。「……嗯……」

知道戀人已經快要差不多的希利斯,在青年的體內緩慢的頂弄的同時,亦伏在青年的耳邊詢問。「想要我怎麼做?」

「想要你……」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男人律動的速度就突然快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唔——」

男人再次用吻封住了他的呻吟,他們在那之後做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事後歐陽彥希回想起這段經歷時,薄薄的臉皮都不知道該燒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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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彥希甚麼時候要再讓我抱一次。」
「你怎麼老是正事不做,都在想這個?」

「這話可又冤枉我了,我可是每天都在努力盡責呢,難道彥希覺得我還不夠認真嗎?啊,那我今晚可要好好表現才行。」

眼看著男人又要動手動腳,歐陽彥希連忙阻止人道。「喂、喂,小安還在隔壁。」

「只要彥希不發出聲音就可以了吧?」希利斯湊著人的耳邊詢問,說著他就把手伸入青年的睡衣之中。「喂、你幹甚麼?哈啊……唔。」

歐陽彥希連忙用手摀住了嘴,就像是怕聲音會再洩漏出去一般,隔壁的房間聽不聽得到聲音他不知道,但他只要一想到小安還在隔壁,他全身上下的神經就不能再更緊繃,然而青年一切的舉動卻是讓身後的男人有了可趁之機。「沒事的,只要彥希不發出聲音,小安就不會聽到。」

「唔嗯!」歐陽彥希瞪大眼睛感受到身後男人的一舉一動,因為緊張,他全身上下變得更加敏感,而這一切在希利斯伸舌舔上他的耳垂時,他差點舒服的叫了出來。「……唔唔……」

他吃力的摀住了自己的嘴,不讓曖昧的呻吟逸出一絲一毫,然而身後的男人卻沒有因此而放過他,他先是伸出手指在青年的臀縫邊徘徊,接著就像是在測試彈性般的將食指插了進去,異物一入侵就受到甬道熱烈的歡迎,那緊緊吸吮住他的力道,就像是不想再與他分離。

青年雙頰染上紅暈,眼裡也逕是令人愛不釋手的顏色,他吐露的氣息濃重,雙手卻依舊緊緊摀著自己的嘴不放。「哼嗯……」

「進去了。」希利斯含著歐陽彥希的耳邊說。
「嗯嗯嗯……」快感衝上神經,歐陽彥希發出語意不明的悶哼。

歐陽彥希不滿的哼了哼。

「是因為緊張嗎?彥希的裡頭正緊咬著我呢。也是,害怕被人聽見,總是會讓人覺得格外的刺激。」

希利斯正專心做著九淺一深的動作,他一手摟著歐陽彥希的腰,一手在青年的體內賣力戳弄。

「你這傢伙!啊、哈……」
「發出聲音的話,就會被小安聽到,沒關係嗎?」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還故意!「希、唔——」

男人落下來的吻綿密而炙熱,他被人扭過了頭,從那綿密的吻之中感受到男人濃密的情意。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自從那人知道親吻可以讓他就範之後,那人就時常用這招來對付他,男人的信息素中帶有著安撫和催情的味道,濃密的吻一落下,他逐漸被人吻得醺醺然,很快的連該怎麼反抗都忘了。

「唔……哼……」
「很舒服吧?是不是又想要了?」

而那人接下來的動作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思考,他被人壓在床上,感受到男人的手指突然抽出,後穴一陣空虛難耐,緊接著更大的東西闖了進來。「唔嗯!」

媚人的呻吟一流出,歐陽彥希幾乎是反射性的摀住自己的嘴,之後不管男人再跟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像是沒聽見,只是嗯嗯唔唔的叫著,因為他光是要防止聲音外洩出去,就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心力。

「今天下午才做到一半,應該不算已經做了一次吧?」

這個得寸進尺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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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希利斯又請來了島外的私人醫生,前來查看歐陽彥希的情況。

『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發作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先生最近是不是有甚麼煩心的事?如果是的話,可能要試著不要讓自己的壓力太大。』

『……我知道了。』這副身體恢復的狀態似乎已經不若以往,歐陽彥希有些垂頭喪氣道。

『畢竟是後天失調所引發的問題,這部分只能利用時間慢慢的來調養,不過只要您往後多多陪在歐陽先生的身邊,先生的症狀就會自動痊癒。』

『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離不開你了?』

『一輩子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我不喜歡。』

『彥希……』

『幹嘛?唔……』被人輕吻上唇,男人的保鑣和醫生可都還在身邊,那人竟然這麼正大光明就……『你又……』

自從和人在一起之後,那人就時常不顧保鑣是否還在身邊,總是對他做些親密的動作,而那人的吻更是說來就來,導致他在面對男人的這些保鑣時,臉都不知道要往哪擺了。

似乎是早已習慣主人的曬恩愛動作,一眾的保鑣和醫生在希利斯親吻上歐陽彥希的薄唇時,就已經識趣的別過頭。

『醫生說吻是最好的療癒劑,他可以安撫你的神經,穩定你的精神,我說的沒錯吧,林醫生。』

『是的。』突然被人點了名,老者趕緊說道。

『就你會瞎扯,誰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當然會附和你的話。』雖然他也不討厭和人接吻就是,但是每天與男人在男人手下面前的親密舉動,讓歐陽彥希的臉早就燒得老紅。

搞甚麼嘛,羞不羞啊,他身為前指揮官的面子還要不要顧啊。

『怎麼會是瞎扯呢?彥希,這話你就太誤會我了。』

『是嗎?誤會你了嗎?我哪裡誤會你了?』

「……希利斯?」

歐陽彥希的呼喚,將希利斯從回憶裡拉了回來。「嗯?」

「怎麼走神了?」

「……呵。」

「在想甚麼?嗯?」

「沒事。」

「又沒事……你該不會忘了我可以和你共感了吧?」

「那你說說我在想甚麼?」

「滿腦子邪惡思想。」

「啊,是嗎?」希利斯一副被抓包般的恍然大悟,他將手摟上歐陽的腰,臉上笑得是愉悅又得意。

「你老實說,剛剛走神的時候你都在想甚麼?」

「嗯……其實也沒甚麼。」

「笑得那麼邪惡,一定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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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男人靠得越近,青年便越發抗拒,就像是在害怕著甚麼可怕的東西,直到將自己退到了牆角,更是不斷搖頭道。『……不要過來……』

昔日的記憶張牙舞爪、鋪天蓋地的迎面襲來,歐陽彥希的腦袋陷入了某種恐慌的狀態,他不斷往前揮舞,就像是要揮去甚麼可怕的東西。

即便知道自己的靠近會引發青年更多的抗拒,希利斯卻依舊往前蹲下身死死抱住人,不顧人的掙扎、反抗和尖叫。『對不起,彥希。』

之前也曾發生過好幾次這樣的狀況,看似情緒穩定的青年,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的情緒失控,對著自己大吼大叫。

在歐陽彥希精神不穩定的那段期間,他聽過人說過最多的就是求饒的話語,不知道是在向誰求救,又或者是不知道在向誰求饒,希利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年頭腦曾經受過傷的關係,他發現自從歐陽彥希恢復記憶以來,青年的心理素質似乎並不若以往的那般強韌,他總是很容易因為自己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受到影響,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青年不再那麼防備自己的緣故,還是因為他連那麼抵抗自己的一點點能力都沒有了?

『嗚嗚……』懷中的青年發出了嗚噎的求救訊號,就像是被囚困在籠裡的小獸,他隱約的知道男人不會放開自己,又是哀求又是悲鳴的發出長長的低泣。

成熟的Alpha對於Omega擁有絕對的控制權,希利斯一邊用著力量安撫著人的情緒,一邊溫柔的撫摸著人的後腦勺,身邊逕是好聞又令人放鬆的味道,歐陽彥希的情緒逐漸放鬆了下來,他軟倒在希利斯的懷中,就像是深陷在深深的夢境裡,意識逐漸迷迷糊糊,連帶人也變得有些昏昏沉沉。

希利斯靜靜聽著青年的喃喃自語,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偷偷聽見青年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心事。『沒事了,彥希,別怕。』

從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那是在他和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青年的狀態總是不若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平靜,他時常會在半夜驚醒,又或者是突然的情緒低落,一整天坐在窗台邊悶悶的不說話,他在那時候束手無策,曾經找過島外醫生來看青年的狀況,然而卻都只得到了此病無藥可解,只能經過長期休養來做恢復。

『您就是歐陽先生最好的解藥,只要您陪在歐陽先生身邊,他就會逐漸康復。』

但那都是在他與人感情還不穩定的時候,希利斯本以為這幾年來青年的情況應該是獲得控制了,畢竟自從他們有了小安以後,他就沒有再看見青年的情緒失控。